卷二 【国士，无双】 第055章 【傻子（下）】

　　“这也是白卫长教导的。”看着被震住的小胖，杀破又是哈哈一笑。

　　小胖撇了撇嘴，继续思考杀破提起的问题，与强膺交手看出了些什么门道，看出强膺是故意不射着自己么，说出来也只是给自己抹黑而已，不如不说，当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只是在配合他演戏而已，哪里能看出什么门道……”

　　“也是。”杀破点点头道，“不论是先前的弓箭还是之后的袖剑，这强膺使的东西整个就泛着一股邪气。”

　　“可不是么，这个人长得就够邪气。”小胖喃喃道。

　　“之前他射出的那箭，我分明当头劈成了两半，那分成两半的箭居然还能再次并拢射出。”回想起当时的诡异情境，杀破不可思议的咋舌道，“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奇特的箭法。”

　　“会不会是巧合啊？”

　　“巧合？”杀破一声嗤笑，“飞行的箭矢也是有生命的，如果把你劈成两半，你能再合拢，还活蹦乱跳么？”

　　小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那强膺的袖剑也很怪，能随意的变换方向，即便你看准他锁链的折转和手部的互动，依然可以凭空变换方向，仿佛那袖剑本身有生命一样。”

　　“你也发现了？”声音中没有了之前的轻视，杀破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看向了自己的双手，“我的拇指就是输在了这上面。”

　　看着杀破光秃秃的虎口，小胖吐了吐舌头，幸亏强膺没有跟自己动真格的，否则自己的下场肯定比这要惨得多。

　　“有没有发现别的不对头的？”杀破又道。

　　“别的不对头？”小胖歪着脑袋想了想，在强膺的袖剑凭空折转方向的时候，好像眼睛被晃了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银灿灿的？”

　　杀破点了点头，也陷入了沉思。

　　“银灿灿的……”小胖恍然记起梦中泠痕的长发好像也有些银灿灿的，但，这两者又有什么联系？而且不仅是头发，泠痕的衣服居然是青色，也有些像强膺身上衣甲泛着的颜色，但，这两者到底有什么联系？？

　　小胖只觉得脑海里乱作一团，“那后来的【序】——那个【神】呢？”

　　“什么【神】，那只是唬弄别人的说法，你怎么知道【絮】的？”杀破惊道。

　　“妖人，也就是泠痕，告诉我的。”

　　“泠痕？是了，他是这个名字，白卫长的弟弟，泠痕。”杀破喃喃道。

　　“你也认识？那后来出现的那个隐形人，到底是泠痕么？”小胖急切道，破轩、杀破、白盖、强膺，眼前碰到的每一个人似乎都了解泠痕，唯独自己除了泠痕的长相与姓名之外一无所知。

　　“根本不是！”杀破斩钉截铁道。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

　　“因为我见过。”

　　“你见过？”

　　杀破长吁了一口气，望向了窗外，“不应该说看见，【絮】可是看不见的，更听不到的。”

　　小胖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是七年前了。”杀破回忆道，“当年在‘时之涧’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白卫长还没带上面具，也不知道为什么，泠痕和白卫长两个人就那么从‘时之涧’中冲了出来，接下来我看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发生了什么？”

　　杀破眉头紧皱，“如果是你看到，你也不会相信，在往外跑的过程中，那个泠痕居然就那么一点点的消失了。”

　　“消失了？”

　　“对，消失了。”杀破凝重道，“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会相信，从头到脚，就那么一点点的消失了，像一冰块融在了空气中一样。”

　　小胖想象着那神奇的画面，又疑道，“那你又是凭什么断定今天的这个不是泠痕。”

　　“因为【絮】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就是很特别，跟所有其他的气味都不同，只要他出现，我就一定能闻出来。”

　　“这个不是泠痕，那……”小胖回想起梦中，最后的场景中泠痕居然也莫名地带上了那个面具，这说明着什么问题？

　　“向暖呢？”小胖忽然想起颐和楼柴房里躺着的可爱女生，既然确定破轩与强膺有勾结，那向暖的安全更是面临着威胁，“向暖怎么样了，就是那个眼睛大大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小女生！”

　　“没事儿，你放心。”杀破宽慰道，“女娃娃恢复的很好，今天就该能醒过来了。”似乎看出了小胖的担忧，杀破又道，“破轩肯定不会对她不利的，否则干嘛又还救她。”

　　“嗯……”小胖稍稍点了点头，但仍然心急如焚，看着窗外入深的夜色，心中更是涌起一股莫名的不详，总感觉今晚会有事要发生，强膺和破轩他们到底又有什么阴谋，泠痕和白卫长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所有的答案都不会在徒然的等待中降临。

　　小胖焦急道，“怎么逃出去，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杀破并未有半点惊讶，似乎早已料到，点了点头，杀破指向了窗外。

　　“不是吧！”小胖探头往窗外看了看，看得脚下又是一软，“这可是三楼啊，你叫我跳下去？！”

　　“当然不是。”杀破指了指床单，小声道，“将床单撕成长条，我吊着你下去。”

　　小胖点了点头，两个人将城主府邸疗伤室中的床单蹑手蹑脚地撕成了长条，绑在了一起，杀破将长条扔下窗户，还剩两米多的距离才触地，长度勉强够用。

　　小胖不放心的将布条拉了又拉，又看向杀破那残缺的双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是我有意冒犯，但这毕竟事关我的性命啊，你，能拉得住我么？”

　　“哈哈！”杀破不觉一阵好笑，将缠在双手的布条，绑在了一只手上，在小胖眼前晃了晃，意思是拉住你，我一只手就够。

　　“还走不走了？”小胖正要再辩解，又被杀破一句话呛了回去，只得悻悻地爬上了窗户，半信半疑地拉住布条，试了试，觉得很牢靠，正要往下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蹬了上来，猛然探出的脑袋吓了杀破一跳，正要发怒，一看小胖凝重的神色，又将粗话咽了回去，“咋了？”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小胖直盯着杀破的双眼，问道，“如果，破轩确实跟强膺勾结，甚至要背叛白卫长和公主，你会怎样？”

　　“……”杀破低着头，沉默良久，这才缓缓道，“他是我的弟弟。”

　　小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飞速的往下滑去，却听窗口又传出来一句话——

　　“但我更是一个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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