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国士，无双】 第056章 【三哭、三笑】

　　“哈哈。”小胖闻言开心的笑了起来，不料手上一滑，近两米的高度直接跌在了地上，幸亏这城主府邸四处都种有草坪，这一下才跌得不重，也没有引起守卫的注意。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循着大街上的灯光小胖从草丛中绕了出来，又是一个亮如白昼的夜晚，小村的五年来夜晚从来一直都是黑夜，看着眼前，小胖只觉得生物钟都有点被倒置的感觉，正要前行，刚刚在窗口还看清的路口又消失在这车水马龙的夜市中。

　　“唉，我还真是个路痴。”小胖叹了一声，回头往疗伤室的窗口看去，杀破已经返回了屋内，布条却没有收起，小胖暗道了声奇怪，也没去在意，往街上走去。

　　看着一个面目和善的大叔，小胖走过去拍了拍大叔肩膀问道，“大叔，问一下往颐和楼怎么走啊？”

　　那大叔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流露出恼怒的表情，又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去。

　　“什么脾气，不告诉就不告诉嘛。”小胖没好气道，又问了一个过路的大妈，那大妈却是同样的反应，丝毫没有搭理小胖。

　　小胖不禁有些气恼，干脆懒得问路，一个人在这茫茫夜市中乱蹿起来，街上的吆喝声不断，卖冰糖葫芦的，画糖人的，卖瓷糕的，不一而足，一阵一阵的香味，引得小胖口水几乎要流出来，但一想到向暖小胖就又变得焦急起来，虽然杀破说向暖伤势无碍，但谁知道破轩是不是真的不会对向暖不利。

　　不论如何，小胖可不敢再冒这个险，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小胖正举目四望，妄图找到一丝颐和楼的影子，两道黑色的人影却引起了小胖的注意。

　　“那不是公主的随行卫队中的侍卫么？”黑卫卫队的衣甲很是特别，纯黑的衣甲似乎漾不出半点亮光，“黑卫的卫士这大晚上的往哪里去，看这方向，不像是要去城主府邸的方向，那又是要去哪里？”

　　小胖心下生疑，悄悄地跟在了两人后面，在长街短巷中七弯八拐，两人似乎对这星武城的路也并不熟悉，中途来来回回地折返了好几次，走了好一会才在一处极热闹的地方停了下来，小胖抬头一看，招牌处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武夜园”！

　　“怎么是这儿？”小胖又是惊讶又是疑惑，“这武夜园不是星武城的男人晚上才来的地方么，难道这两个侍卫老家刚好是这儿的？”

　　两个侍卫才刚到门口，一口体态丰腴的女子便踮着步子走了过来，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只是咧嘴一笑脸上的粉便挤做一处，“哎哟，两位客官可是第一次来，放心，武夜园一定给您家一般的体验的！”

　　这个女子小胖认得，正是昨天遇见过的小丽，小胖心中疑道，“怎么不是苏绯？”

　　两个侍卫没有搭理小丽，径自走进了武夜园便上楼去了，小胖心下一紧，连忙跟上去，却被那小丽一把拦住，小胖心下捉急，恼道，“为啥拦着我？”

　　“可算等来你了！”小丽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般，紧紧挽着小胖的胳膊，生怕他会逃走似的。

　　“你要干啥？我，我不认识你！”小胖想要挣脱，手却被小丽死死地抱住，脱不了身，只能眼看着两个卫士消失在了视野里。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小丽身上的脂粉味冲得小胖一阵阵反胃，“小哥可是名叫牧笙？

　　小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别管怎么知道的了，赶紧来吧。”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小胖便进了武夜园，往楼上走去。

　　小胖简直莫名其妙，想着自己怎么惹上这女子了，奋力挣脱，那小丽两只臂膀却像两只虎钳一般死死地掐着小胖的胳膊，生拉硬拽的将小胖带到了楼上的一个雅间，这才松开了手。

　　又惊又怒的小胖正要问个究竟，忽然觉得眼前的雅间有些熟悉，“这不正是昨天和苏绯待了一晚上的那个雅间么？”

　　“这到底怎么回事？”小胖回头问道。

　　小丽往雅间里头瞪了一眼，抬手指了指地上门缝处，小胖顺势看去，却见门缝处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日之内，速速找来牧笙，否则我自缢！”

　　“开始还以为这是哪里特产的笙，后来才弄明白这居然是个名字。”小丽没好气的道，“我心想肯定是你，就告诉了老妈子，但是我们快把这星武城都翻遍了，却怎么都找不到你，幸亏你现在自己来了。”

　　“这……”小胖整个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绯为什么要自缢，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这什么这，还不赶紧进去。”小红一边说着一边将小胖往里推，“要是小红出了什么事情，老妈子肯定不会放过你。”又捻着手绢拍了拍胸口，“今天可是忙死我了……”

　　“那……”小胖简直莫名其妙，进去之后又该怎样？

　　“那什么那，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说罢小丽用一种小胖无法理解的眼神看了小胖一眼，看得小胖直接打出一个喷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去忙去了！”小丽笑呵呵地道，捏着衣袂又踮着脚步往楼下走去，“要是小红不方便，可以找我哦！”

　　“嘶——”小胖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连忙推开了眼前的雅间，雅间之内灯光灰暗，只依稀看见床上坐着一个人影，小胖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苏绯并没有想不开，床上的人身着大红，抹着鲜艳的唇红，正襟危坐，仿佛要出嫁的新娘子一般。

　　小胖顺手带上了房门，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苏绯没有出声，小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昏暗的雅间内，只一处昏暗的烛火，飘忽不定。

　　小胖不安地搓着双手，今晚的气氛着实有些异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得苏绯都想到了自缢这一步，但是眼前的苏绯，打扮的很是艳丽，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挂在唇边，看不出什么异样。

　　犹豫再三，扛不住沉默的小胖终于开口——

　　“小红？”

　　床上人影微微一颤，旋即竟然隐隐地抽泣起来，未等小胖出言慰藉，这隐隐的抽泣竟然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连小胖都动了恻隐之心，小胖站起身来，慢慢地朝苏绯走过去，只是心下更是惊奇，为什么突然这么恸哭，正要开口，忽然意识到自己喊错了，应该喊苏绯才对，但是以往要是喊出小红，应该直接被训斥才是啊，怎么引得她这么恸哭？

　　“苏绯？”

　　小胖试探着又喊了一声，苏绯的哭声这才稍稍停止了些，只是妆扮得极好看的一张脸已经成了一张大花猫，看得小胖又没心没肺的笑了一声，不料这一笑仿佛又点在了苏绯的哭穴上，好容易才刚刚消停下来的苏绯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比刚才还要伤心，小胖只得傻愣愣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要不要过去。

　　武夜园的雅间之中，突兀地传来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恸哭，昏暗的烛火似乎被风无意拂过，房间内瞬间变得几进黑暗，几次差点熄灭，最终烛火还是顽强地燃烧了起来，雅间之内也终于变得亮堂起来。

　　苏绯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苏绯？”

　　小胖再次试探着喊了一声，苏绯点了点头，正要抬头，忽又回过头去，拿出自己的梳妆盒，自顾自地打扮起来，将刚才花掉的妆扮卸，又重新上了一遍，将小胖晾在一旁等了近一个小时。

　　小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苏绯身后，并没有觉得不耐烦，只是忽然觉得，原来女人不仅打扮起来漂亮，连打扮的过程都是这么好看。

　　“要是泠痕也这么打扮的话，一定比苏绯漂亮多了！”想象到泠痕化妆的模样，小胖不禁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苏绯的妆扮终于完成，将梳妆盒放回原处，又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衣襟，这才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一个浅浅的，将哈哈大笑的小胖僵住的，微笑——

　　刚才的艳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与昨天晚上相类似的淡妆，却更显得素雅动人，小胖瞬间只觉得像是回到了在小村桥头的时候，潺潺的流水，此起彼落的蛙声，两三点星天外，和成的那样一副美好，和眼前的苏绯一般，都落在了小胖内心的柔软处。

　　看着目瞪口呆的小胖，苏绯终于破涕为笑，一手掩着红唇皓齿，一手捂着肚子，开心大笑了起来。

　　“嘿嘿……”小胖尴尬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笑了就好，笑了就好，这么笑，比以前好看多了。”

　　苏绯却是自顾自地笑着，不知是否喜极而泣，眼眶中又噙了泪水。

　　“苏绯，到底怎么了？”

　　苏绯这才停止了笑容，擦了一把泪水，正襟危坐，露出一个和刚才一样的浅笑，只是嘴唇稍稍张开了些，烛光贪婪地溜了进来，照亮了芬芳的红唇，照亮了雪白的皓齿，更照亮了——

　　空幽幽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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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用心在写，一些细微处的情感，希望能够传达给读者，手笨，描写不来细密的情感，只能在语言动作上曲折一点，苏绯算是用心勾勒的第一个悲剧人物，我就不剧透了，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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