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驾驶室内，蠕虫娘趴在地板上拱来拱去，安楠和安萳蹲在她身后跟着走。

　　不知为何，林玲内心突然生出一阵惶恐。

　　蠕到她的脚边，蠕虫娘直接用下巴压她脚背上，脚掌断裂的疼痛和声音将林玲的思绪拉回现实。

　　安楠和安萳对视两眼，也有样学样的趴上去。

　　只不过蠕虫娘是压断林玲的脚背，安楠和安萳是趴在蠕虫娘的身上。

　　“怎么了。”

　　“饿了。”

　　递给俩小只一只一条腿，又掰下来新长出来的一双腿，激活上面的符文后扔给蠕虫娘。

　　“一边玩去。”

　　啃着不知道是早饭还是中午饭还是晚饭的蠕虫娘又开始在驾驶室里拱来拱去，只不过这次身上多了两只挂件。

　　没了干扰，林玲开始思考之前的不安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因为机械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情况崩解。

　　并非是来自外界的攻击，而是这台由亡魂炼制而成的机械现在正恢复它建造成功前的模样。

　　“这怎么会……”

　　林玲皱眉，激发时间符文试图将这诡异状况倒流。

　　但有人比她更快。

　　像是异常熟悉林玲的思维，动手的人以更迅猛的姿态将这台机械拆解，仅剩的半个驾驶舱显露在破碎的时空轴中。

　　“是你？”

　　林玲有些惊愕。

　　现在出现的赫然是当初世界反噬时出手帮助她的人。

　　地母神。

　　风灵。

　　不过和当初见面时随和的模样不同，现在的风灵异常疯癫。

　　林玲也注意到这一点。

　　同时还注意到，那七条缠绕在风灵周身的染血白色狐尾。

　　“你……”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还没有等林玲说出自己的猜测，对方便开口承认。

　　“……”

　　林玲沉默片刻。

　　“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是来吃掉我的吧。”

　　“是。”

　　风灵承认。

　　望着对方纯黑的眼球和左右眼框中金色和翠绿的环状瞳孔，林玲的冷汗止不住往外冒。

　　不过她还是想在这种绝境下挣扎一下，而对方也同意了她的挣扎。

　　“可以告诉我一切缘由吗。”

　　“当然可以。”

　　风灵抚摸缠绕手臂上的狐尾，黑色的泪水开始从眼眶中往下流。

　　一个故事从她口中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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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很大。

　　大到哪怕是离开世界的家伙回来都这么说。

　　世界诞生之初，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但「未来」不会让这个世界一直如此，所以生命的萌芽出现。

　　生命诞生于「现在」，它们开始繁衍生息，不断成长。「过去」便出现在这份成长的回忆之中。

　　生命成长到一定程度就会开始衰败，这是它们抵达了自己的上限。

　　为了更好缅怀「过去」，体验「现在」，追逐「未来」，生命模仿世间万物，试图提高自己的上限。

　　世界为了表达对生命的鼓舞，所以让「灵气」出现。

　　很快，生命抵达第一次顶峰。

　　得到无尽寿命的生命不仅拥有了「过去」「现在」「未来」，还渴望得到更多「自由」。

　　所以它们趁着世界不注意偷偷离开。等世界发现时，生命全都消失不见。

　　世界很悲伤，但无可奈何的她只好再创造出全新的生命。

　　可全新的生命也会随着成长离开，世界壁障便就此诞生。

　　第二次生命很快就成长到鼎盛状态，但无法离开世界的它们只能在更多层面花费功夫。

　　也是这个时候，「功法」这个概念出现，随之而来的还有「文明」。

　　第二次生命在世界内建立起文明，宣扬「功法」，让每一个生命都能够抵达自己的巅峰。

　　然而好景不长，最初诞生的生命们从世界之外回来了。

　　它们发现原来世界之外是那么的小，小到被称为「宇宙」的地方还没有世界里的一块地面大。

　　乏味的最初生命带着世界之外的东西回到世界中。

　　文明和文明的摩擦，生命和生命的碰撞，很快世界之内就再次安静下来。

　　因为生命只剩最后一个。

　　就在她悲痛之际，奇怪的迹象却悄然出现。

　　不知为何，原本应该死去多时的兽体内出现微弱胎动。

　　生命剖开兽的腹部，见到世间唯二的生命。

　　或许是因为争斗的缘故，这只奇迹般诞生的小家伙竟然有九条尾巴。

　　时间就这样不断流逝。

　　她快要死了。

　　不过在死亡之前，她选择用从外界学习到的东西送这小家伙一点礼物。

　　在世界的见证下，她先是取下自己的一颗眼睛，放进小家伙的额头。

　　再将小家伙的两条尾巴和自己的肉体融合，并改变成两对狐耳。

　　加上原本的那一对，小家伙拥有三对耳朵，代价是尾巴只剩七条。

　　做完这全部，她死了。

　　世界上只剩下这一只被世界祝福过的小家伙孤零零的活着。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世界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染上了点不干净的东西。

　　而她的死就是一个信号。

　　祂们来到这个世界，陪伴懵懂的小家伙成长。

　　再然后，第三次生命出现。

　　只不过这次在世界的刻意控制下，生命没能抵达自己的巅峰。

　　只能抵达世界之外被称为「超单体宇宙」的地步，做不到曾经的最初生命和第二次生命那样收束自我。

　　也正是这样。

　　第三次生命渴望力量的欲望达到极限。

　　它们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吃肉。

　　它们吃掉了祂们的肉，成功突破世界的封锁。

　　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三次生命就失去自我，融合成四根屹立世界的巨大肉柱。

　　悲痛的世界将这四根柱子分别埋在「过去」「现在」「未来」「边界」这四个概念中。

　　随后创造出第四次生命。

　　只不过这次，世界为了避免之前的三次悲剧，学着边缘的某个世界，创造出天道和天道规则。

　　但悲剧照样发生。

　　因为没有加以限制实力，第四次生命收束己身，超脱多元之后竟然因为感情开始大打出手。

　　然而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世界也在这场战斗中崩碎得十不存一，连消抹天道都无法做到，只能任由天道继续操控下去。

　　在所有生命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中，积蓄足够的祂们开始出手。

　　从「过去」到「未来」，随处可见祂们的痕迹，世界的残身开始逐步被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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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恢复曾经属于最初生命的那份位格，身为亡灵的我需要凑齐「过去」「现在」「未来」。”

　　“持有「未来」的弥勒被我杀死，属于「过去」的月影被我吞食，只差你了「现在」。”

　　风灵讲到这里停下，不再言语，她静静等候林玲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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