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小顽童荒坟捉宠 鬼刺猬绑票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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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野孩子,有人生,也有人养,但活到这么大仍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作为一个弃婴来讲,我算是比较幸运的。用我小学校长的话来说那就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当然具体情况落在我身上又要加几个字“可惜没爹娘”。不过我倒没有沦落到露宿街头的地步,这也是我说我幸运的原因。
事实上我是被一个老喇嘛养大的,他在哪个破院子外拣到我的时候正好是农历的闰月。当时我身上除了一张包着我的破褥子和一个只拳头大的小铜马以外就只有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里当然没有钱,只有不到二斤粮票和一张证明我生于阳历二月二十九号的小纸条。
那个年代的人们生活都不好过,准确的说是非常难过。所以老喇嘛把镇子里的几个营子都跑遍了也没能给我找到一个愿意收养我的人家。好在我命大,附近的一户牧民发了善心,借了他家奶羔子的母羊,才保住了我一条小命。
说起来挺玄乎的,其实我自己倒不觉得。毕竟,我那时候除了吃奶以外,也就还知道哭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我能活到现在确实是个奇迹。
就这样,我就在老喇嘛家住下了。说是喇嘛,其实只能算是前喇嘛。当时那什么大革命还没有结束,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的那一座东升庙也随着破四旧给拆了。我住的那个镇子在河套平原的边上,背靠着阴山。“黄河百害,为富一套”说的就是这里了。多年来走西口的山西人和建国以后随部队转业来到此地的汉人与当地的蒙古人杂居在一起,构成了这里的主要人口。偶尔也能见到些回族、满族甚至是朝鲜族,不过并不多。小镇的名字就叫东升庙,和附近的那座喇嘛庙同名。就是依托着东升庙慢慢发展起来的。由此就可知东升庙当年的香火有多胜了。
据后来老喇嘛和我讲,红卫兵冲进了庙里,推倒了佛像,砸碎了金身。把所有他们认为和新时代格格不入的东西全都烧了。那个时代的人和事情谁能说得清楚。人人都只有一腔热血,谁去管你这个文物那个遗迹的,统统都被付之一炬。
喇嘛们都被迫还了俗,发回原籍去了。老喇嘛当时也被送了回去,只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看着诺大的一片庙宇群只剩下了一间熏得发黑的小屋,老喇嘛跪着哭的死去活来,最后昏死在庙宇的废墟上。
一个红卫兵发现了老喇嘛,把他送去了医院。人死过一次以后,很多事情就看得开了。老喇嘛醒来后,倒也没继续要死要活的。只是一个人回到了庙里唯一没有被大火波及的建筑里住了下来。
这间房子估计是寺里的一个小仓库什么的,离其他建筑有点远,这才保留了下来。在我小时的记忆中,这间占地不足一百平的屋子大概有五六米高的样子,里边空荡荡的,墙上的壁画也是破破烂烂,里面只有一层。有个木头的楼梯可以上去,应该是二层的地方只有一圈靠着墙的走道用护栏护着。墙的一角里一捆一捆的码着些直溜溜的棍子,上边不知道抹了什么,用手一抓还会掉些铁锈一样的颜色下来。
有两个红卫兵提议把他送回原籍,也没人响应,只好作罢。镇子里的人看他可怜,而且因为他喇嘛的身份,也偶尔有人接济他一点吃食。老喇嘛就这样过了几年,渐渐地没人管了。偶尔有人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太阳底下盘着腿,也不知道是念经还是晒太阳。身上的僧袍又脏又破,肮脏的板结的头发像头上顶着个拖把。
真不知道他怎么活下来的,事实上老喇嘛自己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是已经死了一回没死了,也不再想着去死了。终日里乞丐不像乞丐僧人不想僧人的在镇上晃。好在他懂一点蒙医,有时也能给人看个头疼脑热的毛病。这也许也是这个镇子能接受他的原因之一吧?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总觉得我就是佛祖送给他的。明明自己都快养不活了,硬是把我留了下来。老喇嘛也好像重新有了活力,慢慢的又像一个僧人了。
等我懂事的时候,文.革已经结束了。老喇嘛送我去上学的时候,我还没有名字。平日里也只有个羊娃子的小名,报名的时候问我姓名,老喇嘛想起我是闰月生的,他拣到我的时候也是闰月,老喇嘛自己是蒙族人,也就没纠结我姓什么,就给我起名叫闰月了。
下了火车,又倒了几趟汽车。我看着车窗外土黄色的风景,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往事,渐渐地出了神。
从十六岁当兵走了以后,很少有机会回来。当然也就好久没回来看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次他突然喊我回来,让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我从车站下了车,坐上了小镇特色的一元公交车,这才有心思看了看这离开了多年的小镇。一条不长的主街,两旁是些低矮的门脸房。街上没什么人,除了因为漫天的风沙以外,当然也和这里的落后脱不了关系。离开好几年,小镇没什么大的变化。
这种被叫做一元公交车的交通工具,都是些天津大发之类的小面包车。是从大城市淘汰下来的出租车改装成的。只要一块钱,不出小镇的前提下,你想去哪都行。小镇就这一条街,倒也跑不了多远的路。
从我上车开始,司机就不停的从后视镜瞄着我看,让我也注意上了他。这是个年轻的胖子,肉乎乎的脸白白净净的,这让他那两条粗.黑的眉毛和下巴上的胡子显得特别打眼。注意到他鼻梁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狐狸?”
狐狸转过头,眯缝着他那双小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我,不确定的问道:“你是,闰月吧?”
“对呀!我操,狐狸,真是你这贱人?我都不敢认了呢。你咋成这幅德行了?瞧你那胡子,跟火风似的。”
“额…”胖脸上的肥肉抽动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某个歌手的形象,狐狸恶狠狠的说:“操,你个贱人还是这德行。爷和你几年没见了,留点面子行不行…”
我哈哈大笑:“少在那唧唧歪歪了,要不咱俩现在来个抱头痛哭?你丢得起那人,老子可丢不起。”
俩人嘴里说着话,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终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狐狸本名叫狐国剑,比我小两岁。没错,就是狐狸的狐。这个姓氏十分少见,甚至在百家姓里也没有收录,和周姓一样,都是从姬姓发展出来的。说起来也算是周文王的子孙,根正苗红的汉姓。不过小孩子可不管你那么多,由于这个奇特的姓氏,狐国剑小时候没少被欺负。什么狐狸精、狐老仙之类的绰号更是层出不穷。
狐狸的父母都是附近部队的军官,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嘛,狐狸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听着有人瞎叫,那是上手就打。但好虎架不住狼多啊,一个小萝卜头再厉害也打不过一群吧?所以总是个鼻青脸肿的下场。
后来我这个也总是受气的野孩子和他就凑一起了。俩小帮衬着,渐渐在孩子堆里站住了脚。狐狸人直爽,性子又火爆。我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兴许是吃着山羊的奶长大的,从小也是个敢冲敢闯的性子。
本来就都憋了一肚子火,只是每天形单影只的没个依靠。这下俩小互相帮衬着,把那些个爱欺负人的孩子揍了个遍。久而久之竟成了这一代的小霸王…
后来我俩就混在一起了,每天掏鸟窝、套兔子、摸鱼、逮刺猬无所不为,连山脚下的黄皮蝎子都抓了几只,感情那自然是越来越好,却把周围的几个营子嘎查搅得鸡飞狗跳。用当地人的话来说,这俩小子就像射箭(比喻小孩子活泼的过了头)似的,害人(淘气)害的闹不住。
上得山多终遇虎。狐狸7岁那年暑假,我俩去乱坟滩里抓刺猬玩。回来没多久,狐狸就开始迷迷糊糊的,喊了大夫来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许是病急乱投医吧?听得邻家的老太太说这是丢了魂,从军多年从不听怪力乱神的狐狸爸妈竟然信了。
这可不得了,从没遇过这事的狐狸父母急坏了。听着营子里老人的指使,拿了个破搪瓷盆用擀面杖敲着就叫起了魂。
“狐国剑,回家了!狐国剑,回家了…”
喊了半夜,眼看着狐狸娘的嗓子都哑了,狐狸反而更严重了,刚开始还是迷迷糊糊,现在干脆就睡过去了,怎么叫也没反应。
老喇嘛看我天老黑了也没回家,就找到狐狸家来了。看见这情形,二话没说转身走了。过了没一会,老喇嘛又来了,一手里拿着个钵盂,另一手握着个法.轮,背着个布包包,进屋里没一会就出来了,写了个方子让狐狸娘去准备,老喇嘛又回去坐下对着狐狸念叨些听不懂的经文。
狐狸娘抓来了药,听着老喇嘛的吩咐把药磨成粉,就这开水给狐狸灌了下去。
狐狸躺在床上,悠悠的长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却又开始说起胡话来。
老喇嘛越听脸色越难看,就问我怎么回事。我从没见过老喇嘛对我这么凶,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哭哭啼啼的就把我们下午去坟滩里逮刺猬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
老喇嘛跟着我在狐狸家的凉房里找到了一窝小刺猬,六七个半个拳头大的黑灰小刺球惶惶的挤在一个破鸟笼子里瑟缩着,看那个头也就最多没有三个月大。
老喇嘛提着笼子就去了坟地,狐狸他爹喊了几个男人提着手电筒、煤油灯一起跟着走了。
那片坟滩在镇子后面的山脚下。好多年前,无数走西口的人们来到了这片土地和当地的蒙古人杂居呆一起。蒙古人的习俗是火葬或者天葬,倒也没有墓地一说。当地不多的回民有自己的穆斯林墓地,不让外人进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讲究入土为安的汉人看上了这片背靠阴山,向阳平坦的山坡,陆陆续续的有人葬在了这里。历经多年形成了这一片乱葬岗子。自从国家开始推行火葬以来,已经少有人葬在那里了,随着年深日久,这片坟地也就越发的荒凉了起来。
白天来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这深更半夜的,这片坟地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有好多都成了孤坟,断了香火,坟包上东一簇西一丛都是杂草。月光很暗,偶尔能依稀看见些骨头茬子散在地上,时不时可见惨白的鬼火一闪一闪,再听着老树上的夜猫子叫这么一声,硬是把几个大老爷们看的心里一阵阵发毛。
老喇嘛抱着我在前边引路,不一会就到了地方。
这是座半人多高的坟堆,孤零零的立在坟滩当中。偌大的坟头上长满了一米来高的杂草,宽大墓碑歪歪斜斜的,只剩下了半个,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怎么也看不出原来到底写了些什么。不过这么大的墓碑,应该是个合葬的墓。在坟头的背面塌了半边,有一个人头大小的黑漆漆的刺猬洞。我们下午就是在这个洞里熏出了这一窝小刺猬。
老喇嘛把笼子放下,开始一边旋转着手里的法.轮一边念念叨叨。
兴许是看见到家了,小刺猬们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嘴里发出像老头一样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间或还夹杂着像耗子一样的吱吱声,在小小的笼子里团团转。
没过一会,那个黑漆漆的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出来了。仔细一看,是个圆乎乎的黑影,像个大西瓜似的,依稀能认出来是个刺猬。嘴里也发出像老头咳喘一样的呼呼声,凶巴巴的带着些说不出是警告还是什么的味道在里面。一双贼兮兮的小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滴溜溜的瞅着众人。
这货看见了那几个小东西,嘴里的声音小了些,当发现笼子关的严严实实的,又开始发出焦急的叫声。转头看见了老喇嘛怀里的我,发出一声尖叫,却又不敢上前,只是用那一对小眼睛恶狠狠地瞅我。
老喇嘛把我递给了旁边的一个中年壮汉,顺带着给了他一串红色的手珠,嘴里的咒文不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麸皮绕着坟头画了一个圆圈。
那东西明显的惊慌了起来,犹自呼哧呼哧的叫着,听的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哀求的意味。
老喇嘛不为所动,只是自顾自的念着经。没过多久,坟头上的那个洞里好像又出来个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看不清楚,用手电一照,赫然也是个大刺猬。
这家伙看着坟头外边画的那个圈,不敢出来,掉头又回了洞里。不一会又钻了出来,口中衔了个什么东西放在了坟头边上。
老喇嘛停了咒,拿起了那东西。仔细的瞧了瞧,小心翼翼的放到手里的钵盂里,把坟头周围的麸皮拨开了一些,露出一个缺口来。又去打开了笼子,把小刺猬放了出来。
洞口的那个东西叫了一声,外边那只刺猬就领着一群小的飞也似的逃进洞里再也没了动静。
老喇嘛拿出几张麻纸,吩咐狐狸爹在坟前烧了,又让我对着坟头磕了三个头,领着众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上只听得坟地里到处都是悉悉索索的怪声,钵盂里的那东西也扑棱棱的作响。不时的有一股怪风吹起,带起的声响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叮嘱众人跟紧,老喇嘛快步出了坟地,这才松了一口气脚步慢了下来。我在被一个精壮的汉子抱在怀里,胳膊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连头也不敢抬。一阵冷风吹得我一阵机灵,这才发现浑身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回到家,老喇嘛吩咐狐狸妈在门上挂了一把扫帚,又让人打了一碗井里的新水给躺在床上说胡话的狐狸灌了下去,然后从钵盂里取了那物件放在狐狸额头上。
就着灯光,我看见那是一枚袁大头,也就是银元。许是死人口里的含钱吧,沤的有些发黑。
从喝了井水,狐狸就安静下来了。老喇嘛找来些热水,和着狐狸喝剩下的井水混在一起,含了一口对着狐狸的脸上就是一喷,接着狐狸就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呢?”狐狸醒来就幽幽地问,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自己也不敢相信,抬头看见了爸妈立马哇的一声哭了。
“我…我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老…老头…呜呜…后边跟着个头发长长地老太太,恶狠狠的来抓我。说我…说我抓了他家娃娃,要把我逮了来换。呜呜….”
众人听了,一阵说不出的毛骨悚然。这鬼东西,竟然来绑了个肉票换自己的孩子…
好在现在没事了,大家也都纷纷道别,各回各家去了。
狐狸被禁了足,当然我们事后分析估计是有什么讲究,这可把儿童多动症的狐狸憋得够呛。好在经这一场惊吓,狐狸也着实老实了几天,乖乖的在家里呆足了一个礼拜,直到狐狸妈把门上挂的扫帚取下来才得以出来。
我也没能落了好去,从没对我凶过的老喇嘛狠狠地照着屁股抽了我一顿。
据说第二天中午老喇嘛领着狐狸的爹又去了坟地,把那座坟好好地修了修,又在坟前宰了一只纯白的大公鸡,好好地超度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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