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国士，无双】 第053章 【妖人“出现”（下）】

　　“妖人，没事吧！”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小胖不知所措，话到嘴边又成了嘶哑的咿呀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突楞楞的箭头，伸出去的手不知往哪儿放。

　　窗外的箭雨同一时间停下了，小胖这才松了一口气，泠痕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左臂中箭一般，缓缓地将赤刃收回腰侧，转身推开柴房门口，又往外走去。

　　“妖人！”小胖心中急道，各种各样的疑问充斥心头，却只能放在一旁，眼下先跟上妖人再说，妖人并没有走远，似乎永远都是那不快不慢的步伐，偶有说话，也是不冷不热的口吻，仿若陌路。

　　强压住心中的不快与疑虑，小胖跟着走上了楼梯，楼梯呈螺旋状上升，颐和楼的大厅之内仍是空无一人，不知上哪去了，空幽幽的楼内只回荡着二人的脚步声，小胖想问泠痕到底怎么回事，喉咙却仍是嘶哑着发不出声音，泠痕也不出声，左臂上的伤口也不做处理，任由伤口淌着血，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去。

　　“妖人这到底是怎么了？”小胖疑惑着跟在泠痕身后，眼前的一切实在是毫无头绪，唯一的线索就在眼前，却死活不愿出声，令小胖又气又恼。

　　“总有你开口的时候！”小胖恨恨道，脚下却是一溜，差点跌落下去，小胖连忙靠里站了些，探出头往下看了看，逾十米的高度看得小胖背后又是一阵冷汗。

　　三层的旋转楼梯终于上完了，小胖长吁了一口气，眼前是的雅阁，光是阁门上的花纹便繁复的无以复加，不难想象里间的布置会有多么奢华，泠痕在门前稍稍停了一会儿，忽然拔刀，将雅阁的门栓斩断，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进去，小胖连忙紧随其后。

　　出乎小胖意料的是，雅阁之内的装潢并不奢侈，只在中间摆了一张长桌，长桌的一头是一个极好看的姑娘，只是却有莫名的寒意，令人不敢再看第二眼，长桌的中间位置坐着一个“白色”的人，白色的衣服、白色的手套，甚至于脸上都有一副白色的面具，这二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小胖的存在，互相也没有说话，雅阁里保持着异样的沉默。

　　泠痕将赤刃又收回腰侧，仍旧是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往长桌的另一方走去，小胖连忙紧跟在泠痕背后，对面的伊人似乎终于发现了泠痕的身影，转头看向了这边，泠痕却仍是自顾自的坐在了长桌另一边的位置，与伊人隔桌相望，小胖则像个随从一般安分地站在泠痕身后。

　　空幽的雅阁之内，浅色的伊人斜坐于首座，左手撑着椅子护手，玉指若即若离的撑着鬓角，面朝着白色面具的方向，半长的鬓角掩住右腮，弯出一抹古井不波的韵致；

　　一袭纯白的衣者端坐于旁，飘忽不定的烛光从右侧映在了白者的面具上，半黑半白，半阴、半阳，似笑非笑的面具上，右边是向上的拱形，左边是向下的拱形，向上的拱形朝向着泠痕，似乎在笑；

　　泠痕一袭青衫，似水青、如枣绛，彷如在衬托着公主的碧水柔形，而雪白的长发又仿佛是被白色的衣者所染，只是头却偏向了伊人的一侧。

　　伊人看着白者，白者看着泠痕，泠痕看着伊人，和满室的幽静。

　　好一个奇妙的三角形，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仿佛那飘忽不定的烛火便可以打破。

　　小胖一时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站在这只是破坏了这里的气氛，想离开，又生怕破坏了这雅阁的幽静。

　　“七年了啊！”

　　白色的衣者率先打破了室中的幽静，本就飘忽不定的烛火似乎是受了惊吓，剧烈的摇摆了几下，却又忽的被什么定住了，室内瞬间又变得明亮起来。

　　泠痕却是置若罔闻，忽明忽暗的烛光衬着雪色的发，映出银光斑驳。

　　“他，真的回来了？”

　　首座上的伊人像是触电一般，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了泠痕。

　　泠痕依旧置若罔闻，伊人似乎料到泠痕不会回答一般，又侧过了头去。

　　“已经过去七年了！”白色衣者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失望，一直凝望着阴影的半张哭脸也侧了过来，复杂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还是不愿面对我？”

　　“白盖，这样背信弃义的人，哪里有什么皮面来见你？”听着泠痕的沉默，浅色的伊人一声冷哼，似水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怨毒。

　　“白某私事，不敢叨扰公主烦扰。”白色衣者，似乎在犹豫，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最终还是站了起来，“七年来，我未对你有过半分怨恨，你又何苦只身在外流浪？”

　　泠痕的沉默似乎是妥协，但更像是一种反抗，白色的衣者踏着与泠痕一般不紧不慢的步伐朝泠痕走了过来，低声问道，“你要什么？”

　　四个字静悄悄的飘荡在幽室之中，但这投*静的石头却并没有激起任何涟漪，泠痕仍旧保持着沉默，连身形都未曾挪动分毫，白色的衣者踏着步伐走进，一声怒喝——

　　“你到底要什么！”

　　泠痕的沉默仿佛激怒了白色衣者，形如实质的冰冷感袭来，泠痕也终于有了反应，缓缓地站起身来，左臂上的伤口仍然赫赫在目，只是血已经停止继续流出。

　　“终于要说话了么？”小胖疑惑着等待着泠痕的下文，泠痕却突然一把转过身来将小胖按在了桌上，右手猛地拔出左臂上的箭矢，猛地捅在了小胖的背上，更令小胖惊骇欲死的是，泠痕的那本应妖艳无比的脸庞，居然也带上了一副和白色衣者一模一样的白色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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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人！”小胖惊叫着一弹而起，手忙脚乱地在身上一阵乱摸，但哪里又有什么箭伤，被巨斧敲过的头也一点痛楚都没有，。

　　“醒了？”一个浑厚的嗓音从一旁传来，小胖艰难地转过头去，居然是杀破，杀破整个上身和双手都缠着绷带，很是骇人，声音中却几乎听不出虚弱。

　　“你的手怎么了？”小胖打量了一下四周，却是一片陌生的景象，又问道，“这又是哪里？”

　　“没事，一点小伤。”大大咧咧的杀破竟罕见的有一丝落寞，听得小胖也是一愣，杀破赶紧又岔开话题，“这儿是星武城城主的府邸的诊所，决斗场中，你被【神】击晕后，一同被抬到了这里。”

　　“【神】？”小胖在心中疑道，“是指最后隐形的妖人？【序】在寻常人眼里，就是【神】么？”小胖又问道，“我们在城主府邸的诊所干什么？难道不应该送回颐和楼么？”

　　杀破洒脱一笑，双手枕在脑后，道：“这你看不出来吗，让我们在这里疗伤，哼，说的倒是好听，实际上还不是想将我们押在这里做人质，龌龊的伎俩。”杀破忽又撇过头去，苦笑着叹了一声，“押着一个废人，又能当哪门子人质。”

　　小胖这才注意到杀破双手的异样，回忆起决斗时的场景，小胖不禁自嘲一笑，“押着一个傻子，又能当哪门子人质。”

　　杀破干笑一声，不置可否。

　　小胖活动了下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看向门外，门外两边还站着两个守卫，小胖又折返走向了窗口，窗外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小胖举目远眺，根本找不见颐和楼的影子，倒是在另一头依稀看到了决斗场的影子。

　　“泠痕……”眼前依稀泛起那个熟悉的背影，似乎那轻柔的发丝都拂在了脸上，小胖不禁喃喃，“你到底在哪。”

　　看着小胖一个人望着窗外出神，杀破不禁喊道，“那个……傻子，你看什么呢？”

　　“傻——子？”

　　“我又不晓得你叫什么，就喊你傻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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