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五方，赌坊】 第003章 【人呢？】

　　那哪里是什么柴火，分明是一只人手！

　　小胖吓得一把瘫坐在地，从下山从村长家到现在，一个人都没遇见，现在莫名奇妙的在李师傅的后厨发现了一只断手，难道村子里的人全被杀了？如果真是被杀了，那又是谁杀的？是村子里的人，还是村外的？尸体呢？

　　一连串的疑问一股脑儿地涌出来，小胖脑袋瞬间就短路了，但这些问题根本都无从想起！

　　小胖一连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双手仍止不住的颤抖，连断手都忘了丢出去。

　　厨房之内寂静一片，只有锅内被煮沸的肉汤不断的冒出泡，爆炸。

　　“呼——”良久，小胖才端详起眼前的断手：手的断口处并没有鲜血淋漓，这很大程度地减低了无的恐惧，从粗细程度来看，这应该是那伙夫的手，手肘在外，手掌在内——灶内。

　　之前在门口小胖还不觉得，现在站近了，小胖只觉得一阵肉糊味扑鼻而来，然而奇的是，糊味却并不重，这手约摸着才扔进灶内不久，但整只手都已经漆黑。

　　小胖捏住鼻子，又凑近了去看了看：不对，这只断手从手腕到手肘这一部分根本没有糊，只是呈现出莫名的黑色，而正因为太黑，而让人在潜意识中误把黑与糊划上了等号。

　　小胖捏了捏断手，果然证实了猜想，手上的肌肉还有弹性，死去应该不久，但是为什么会黑成这样？

　　“手在炉灶里，那身体其他部分又哪去了？”

　　小胖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却在吸气时的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句废话——那迷人的肉香！

　　“咕噜——”小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仿佛在提醒小胖，午饭时间到了。

　　早上那碗牛肉面便没有吃好，此时的迷人肉香味像是一只小手挠在小胖无饥饿的腹中，反复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在一声悠扬的屁声之中将那股汹涌非人想法压了下去。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默默地告诫着自己，小胖观察起眼前的汤锅，汤锅是传统的铁质铁锅，在灶火的烘烤下正腾腾地冒着热气，小胖四下里找看有什么能隔热的东西，角落——柴火被烧光了，四周都是些锅碗瓢盆，都使不上手，唯一能搭手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只断手！

　　强忍住恶心，小胖一手捂住鼻子，另一手握着那只断手，口中念念有词着金刚大慈大悲咒，把断手从炉灶里拽了出来，一股糊味直接甩在小胖脸上，捂着鼻子都挡不住。

　　撇头换了一口气，小胖观察起这只断手：手前端手掌位置的已经看不出什么手指了，大拇指还是大拇指，其他四根手指被烧做了一块，看上去就像个钳子，好用。

　　“这不是人手，这不是人手，这只是一只猪蹄，猪蹄！”小胖心里默念着，战战巍巍地勾开了锅盖。

　　沸腾的锅内是一锅清汤，微微泛了点烹肉的微黄色。

　　小胖长嘘了一口气，还以为会看到一锅血汤。小胖伸出猪蹄兄，在锅里搅了搅，只零星搅到些碎肉，并无什么大件，又搅了几下，还是没有搅到什么东西，小胖顿觉得有些失望，转身准备离去。

　　“噗通!”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后厨的寂静，好像有什么掉入了汤锅一般！

　　“什么东西！”小胖心中一惊，回头往锅内看去，水面还荡漾着水纹，果然有什么掉入了水中！

　　小胖拿猪蹄搅了搅，很快搅到一个金灿灿的物件，勾出来一看，居然是个怀表！

　　小胖勾近了看，赫然是李师傅那块常年不离身的怀表！

　　“这么说，锅里的，难道是李师傅？！”小胖简直惊骇欲死，“那岂不是以后都没有牛肉面可吃了？”

　　鼻头一酸，小胖朝锅灶拜了一拜，“老干妈已经没得吃了，牛肉面也没有了，张麻子肉汤包呢？不会也没了吧！”

　　小胖哭丧着脸，看了看手中怀表：怀表指针正指在十点十分的位置，停住不动了。

　　“连这怀表都烹坏了。”小胖又叹了一口气，随手把怀表揣在了兜里，一脸沮丧地往外走去。

　　大厅内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若换在平常，这会儿已经坐满了人，满堂喧哗才对。

　　“这下子，中午也没人给我准备牛肉面了！”小胖依依不舍地朝门楣上看去，门楣上牛肉面碗中的三炷香，在乌云笼罩下的村子中，闪着猩红而异类的光芒！

　　“怎么可能！”小胖大惊，一炷香顶多就维持一个小时，如果通风条件好，连一个小时都不到。而从早晨香被点燃到现在，这其中小胖吃了一碗牛肉面，去了村长家看奏折，从村长家后门去了山上，再又下了山，且不论中途折返的那几次，保守估计也起码在三个小时开外了，怎么可能香还没烧完！

　　小胖咬着大拇指细细想道，“难道这香中途就熄灭了？那现在燃着的香又怎么解释！”

　　小胖三两下蹬上门梁，凑近了看，那三炷香确实燃着！

　　“难道这香是中途被人掐灭了之后，在我回来之前又有人把它点燃了？但谁又会这么无聊！”

　　迷茫，除了迷茫，还是迷茫，无穷无尽的谜题缠绕在小胖的脑海中，缠作一团乱麻。

　　抱着满肚子的疑惑，小胖从李师傅家出来，往张麻子家走去，村中小胖最喜欢吃的三样已经缺了两样，现在小胖心中最惦记的就是肉汤包张麻子和那两把小扇子了。

　　天空还是黑蒙蒙的，街上依旧空无一人，老吴家门前那遮阳棚还是那么突兀的支在路中央，小胖心中不安的感觉愈甚，不禁祈祷道，“张麻子千万不要出事，张麻子家千万不要出事——”

　　张麻子家是村子中小胖最为熟稔的地方之一，小胖闭着眼睛都可以循着那股肉汤包的香味找到张麻子家，但这次小胖却是“踩”着肉汤包的香味过去的——张麻子家的肉汤包几乎洒了整整一街道！

　　小胖心下一沉，张麻子家只怕也出事了。

　　循着这肉汤包的路标来到了张麻子家门前，张麻子家的蒸笼屉子打翻了一地，包子沿着路面洒了一街道。

　　“糟了。”小胖叹了一声，正要往里走，蒸台桌角上的一个包子却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不是张小麻抢包子时被打落的那个么？”

　　“照张麻子那勤俭的性格，要么擦擦干净放回蒸笼再卖，或者自己吃掉，又怎么会让那包子就那么躺在那？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在自己走后不久，不，应该说就在自己走后的那一瞬，张麻子家就出事了！”

　　“张小麻！”张小麻乌黑水灵的大眼睛浮现在小胖眼前，小胖三步做两步跑进了张麻子家：正厅没人，客厅也没人，茅厕，还是没人，跟牛肉面那一个模样，这下麻烦了——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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