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回 小记西厢

　　话说，萧木河一个劲儿的吃饭，没有在意饭局上发生的事儿，吃饭怎么能因为闲事儿给耽误了。

　　低头看着碗里的汤，不知觉间微微走神儿。

　　刚开始打算在夜行陆身上寻点儿答案的萧木白，感觉自己也是傻了，问错人了。

　　难不成，病急乱投医？

　　刹那间，止念的萧木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精意。

　　有点儿意思。

　　话回，白百。

　　听着夜行陆这模棱两可的话，白百原本顺下去的气又逆了上来。

　　不顾场合儿便将夜行陆提起脸凑到面前，星目闪烁不断，细刀眉出鞘。

　　危难时刻，感觉呼吸都是错的夜行陆，颤巍巍的赔个笑脸开口道：

　　“白百，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白百看了四周一圈，微微摇了摇头。

　　夜行陆也看了一圈，眼神之中全是求助之意，偏偏没人对眼儿，好似两人都不存在一般。

　　不知不觉，鬓角儿留下一滴汗水的夜行陆，死马当活马医，慎重的开口道：

　　“白百，祖师爷看着呢。”

　　瞬间，白百眼睛瞪大，将比自己稍微矮了一点的夜行陆放下，开口道：

　　“回家再收拾你。”

　　逃过一劫，暗呼庆幸。

　　这事儿都麻烦祖师爷，九天之上的道家真人，齐齐鄙夷。

　　画面翻转，夜家。

　　被墨鱼涟漪切出金兑城的夜家大院内，一个不小的浴桶正在冒着热气，身无寸缕的墨闻，躺在桶中，花瓣儿随水波漂荡不断，不见春光。

　　一头乌黑长丝被水打湿的墨闻，两条玉臂垫在脑后，想起了从前的往事儿。

　　苦修近千年的墨闻，千年间自也是碰见了不少让其心悦的男子。

　　可惜，男人只会影响墨闻修武。

　　子午双钺斩情丝，只为人间第一等。

　　不知是泡澡舒服，还是心情舒畅的墨闻，没有一缕情愁。

　　书房内，说睡觉便能睡着的蛮，已经打起了有节奏的呼噜儿。

　　听着蛮有节奏的呼噜声儿，墨闻眼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一刻功夫，便从水中跃起，穿好墨色长裙，收拾好木桶，体内真龙游过，长发随风飘动。

　　指间捏了根红绳儿的墨闻随意将长发绑起，不在理会。

　　脚下一踩，收了墨鱼涟漪。

　　再看之时，夜家依旧是夜家，墙上的人形凹印依旧存在，一切好似从未发生。

　　人也好似从来没动过，依旧侧卧悬浮于书案之上。

　　但大鱼跃出，却似乎记载了这一段儿时光。

　　百密一疏～

　　随家，饭后。

　　时进戌时，夜家四口儿纷纷跟随庆道别。

　　萧家二兄弟继续出门闲逛。

　　不同的是，夜家四口儿走向了喧闹人繁的城中之处。

　　萧家二兄弟则是走向了城南之地。

　　白百、休言和玉菲香三女依旧在前，夜行陆跟在后边儿。

　　玉菲香脸上挂了一丝玩味儿的笑容，听着晚风，虫鸣伴响，开口向白百道：

　　“雷斋日已经结束了。”

　　白百微微抿嘴，眼中藏了一丝羞意。

　　休言在一旁轻笑，一日来绕了那么多弯弯道道，其实只是为了一点儿女子心绪。

　　跟在后面的夜行陆，终于明白过来。

　　脸上满是痛苦纠结，摇头叹息，多大点儿事，直接说便好。

　　你想要，便说你想要，你不说，我咋知道你想要。

　　心中念道。

　　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随。

　　白百脸上羞红，俏然回首，开口骂道：

　　“臭不要脸。”

　　夜家四人步走，不知不觉路过了生意正好的酒肆。

　　门前一桌儿，三男三女，脸上含笑的看着四人途经。

　　可惜的是，四人却看不见六人。

　　一直挂在夜行陆胸前的一片脆柳，微微亮起，瞬间感应到气息，微微止步。

　　夜行陆站定，三女微停，回头看过，眼中带了丝丝疑惑。

　　心明的夜行陆待脆柳不再亮起，才继续步走。

　　一家四口儿中，身怀双卷的玉菲香，脸上全是笑容，朝着无人一的空桌儿，微笑点头。

　　并未言明什么。

　　白百皱眉问道：

　　“干嘛呢，还逛不逛，不逛便回家。”

　　夜行陆看着三女，眼中含露，微笑。

　　“逛～”

　　夜喧人鼎沸，红花青竹酒。

　　得楼梁音响，行人多驻足。

　　喧嚷的金兑城，并不恼人，丝丝舒坦。

　　一路走马观花的一家四口，游荡在闹世之中，感觉各不相同，玉菲香眼中含笑。

　　出世入世，皆在心间。

　　画地为牢，人心外象，非出。

　　青砖红灯，守的一心，非入。

　　步走步停，四人相随，一身紫色劲装的休言感觉换个颜色亦不错。

　　君在我在，不为我心但为君心。

　　君去我去，不为同舟只思相守。

　　吖～吖～

　　夜家四口，无事儿闲来逛个夜市，这么多心里活动，白百气渐粗，直接盯着三人从左边看到右边，开口骂道：

　　“逛屁逛，文绉绉的一天，就会卖弄。”

　　原道是，轮到白百时，接不住了，便开口骂到。

　　三人轻笑，无嘲意，意思是。

　　夜行陆也笑道：

　　“回家。”

　　四人穿过了闹市儿，慢步向着人烟渐少的夜家走去。

　　想着不能输一手的白百，返回途中，最终想到稳压三人一手儿的绝句，仅四字。

　　今晚干你～

　　休言和玉菲香从左右两旁儿挽住了白百的玉臂，休言笑着赞许道：

　　“果真绝笔。”

　　玉菲香另一只手捂住嘴轻笑道：

　　“我们的好白娘子，总算说实话了。”

　　逛街时，三女在前。回家时，三女在后。

　　头前带路的夜行陆还在考虑，这四个字怎么接才好。

　　不想，休言和玉菲香一用力便将白百架到夜行陆的肩膀上。

　　白百伸手探下，捏着夜行陆脸，傲娇至极，微微挺胸。

　　最后换成苦笑的夜行陆，肩头坐着比他还高的白百，伸手扶住了白百的小腿。

　　瞬间变了脸色，开口道：

　　“赶紧下来，腿都露出来了。”

　　白百一羞一怒一惊，瞬间翻起跃前，双眼盯着陆陆的眼神，还不忘双手压住白裙。

　　脚刚踩地，便越过夜行陆，伸手掐向了玉菲香和休言二女腰间。

　　口中怒道：

　　“就数好读书的人心眼儿最坏。”

　　话不能这么讲，还是有小部分是好的。

　　被掐住细肉的休言和玉菲香也是待将白百丢上之际才反应过来，一边儿笑着喊疼，一边儿求饶。

　　不过好在，如今的夜家四周依旧寂静，但闻虫声，鲜有人语。

　　时将亥，返回夜家的四人。

　　三女入浴，一人有心偷看，怕挨揍，可是转念一想。

　　这么些年就是被打大的，怕啥挨揍，便轻手轻脚的上了柳居二楼。

　　刚打算偷偷透过门缝去看，又感觉不对，哪不对，自己看自己娘子洗澡要偷看嘛？

　　正在门口纠结还没想明白的夜行陆，瞬间便被一只青白玉手给擒了进去。

　　哐当～

　　二楼木门猛的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龙虎山玄虎宫张二天师座下关门弟子白百名不虚传。

　　啊～

　　一声惨叫，隐隐传出了玉菲香布下的掩息阵。

　　画面转过，白百双手正在揉洗着散开的长发，贴身肚兜儿难掩双月，半露深壑，屹然耸挺，忍不住星目微眯盯着夜行陆，开口埋怨道：

　　“又不是没看过，还要偷看，臊不臊的慌。”

　　话很硬，但脸上依旧挂了羞意。

　　佳人跌坐浣青丝，玉腿丰修凝胜脂。

　　白叫了，没挨揍。

　　痴儿似的盯着白百看个没完的夜行陆，不愿挪眼儿，突然一个木瓢便砸到了脑后。

　　休言怒羞道：

　　“看，看，看，看没完了。过来揩背～”

　　一边儿向着浴桶奔去的夜行陆，还不忘扭过头继续盯着白百看。

　　手拿纱巾，微微过水，便轻轻的上手揩背，生怕弄疼休言。

　　啪～

　　休言瞬间水中站起，柳叶眼全是笑意，扭过身子。

　　水雾朦胧，尚未识得泰山，胸膛上便挨了休言一巴掌。

　　休言脸上全是羞怒。

　　“轻手，轻手，你弄疼老娘了。”

　　随说，还不忘直接解下夜行陆的衣带，一把拽进桶内，手中拿纱，狠狠揩下。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柳居。

　　浴桶内另一旁的玉菲香含笑盯着随后参入的白百，呵呵直笑。

　　忍不住开口打趣。

　　“若是女浴堂招揩背的，陆陆说不得能混个全城女浴堂揩背亚军。”

　　白百和休言玩儿的正兴起，将陆陆死死的压下，脸上全是笑意。

　　听见玉菲香开口，白百忍不住问道：

　　“冠军是谁？”

　　“天下人。”

　　和条死鱼一样儿浮在水面的夜行陆，脸朝水下，懊悔不已，瞎起个什么念。

　　可惜啊，看到水下乂二，瞬间便流出了鼻血。

　　值了，死不足惜。

　　咳～

　　书房内眉头儿微微一跳的墨闻，换气一次。

　　亥、子、丑三时，眉头跳个没完没了的墨闻，丝丝生气。

　　踏出了书房，一步便踩到了柳居门前，开始敲门。

　　噔～噔～噔～

　　感觉力道似乎不重，但屋内声响却似惊雷。

　　被一脚踹下榻的夜行陆，身着短内衬前去开门。

　　看见门外的墨闻，瞬间便挨了一拳，随即便是话声。

　　“师尊，起来尿尿了。”

　　哐当～

　　重重的一声，门合上，墨闻从外微微吸力将门关上，脸上浮现了丝丝红晕。

　　师尊的男人不正经儿，开门都不知道穿好衣服。

　　夜行陆捂着一只眼睛，返回榻上睡觉，三女满脸羞红的藏在薄被之下。

　　没脸见人。

　　擦～

　　听师尊墙角儿，还有理了。

　　感觉忽略了啥的夜行陆，回想刚开开门的画面，瞬间清醒。

　　休言探出头来，满脸羞红的盯着夜行陆开口道：

　　“死陆陆～”

　　返回书房的墨闻，慢慢换气，胸膛起伏不断。

　　恰好此时蛮正在翻身，墨闻眼角又跳了跳，羞怒不息，开口骂道：

　　“死蛮。”

　　随即，大鱼摇曳，归于平静。

　　怎一个“烦”字，了得。

　　咳～话回金兑城城南郊外。

　　睡了一整日的三子，喝过粥，点起了夜灯，稳站在书案之后，添水磨墨，准备下笔丹青。

　　看着摇曳的灯火，挠了挠头，没什么灵感，翻开《风相杂术》来看。

　　啪～

　　思如泉涌，立刻提笔便下。

　　皓月当空，星河闪烁。

　　一座城池，楼楼相叠，人影繁重，有座楼阁，一男白衣黑发，一女黑裙白发，两人相拥，对月而视。

　　感觉来了的三子，结构刚细构好，便双手齐用，开始调起渲染颜料，胶矾也不忘拿出。

　　一张熟宣上边儿，画面逐渐鲜艳。

　　皓月当空，散发出皎洁莹光，星河闪烁，璀璨夺目。

　　一座城池，灯红酒绿，喧闹异常，大街小巷人影重重。

　　有座楼阁月台之上，一男一女对月饮酒。

　　男子一身白衣，一头黑发披在脑后一根儿红绳系起，一手持酒盏，一手抱美人，对月而笑。

　　女子一身黑裙，头搭在男子肩头，白发随风缠绕二人，玉手芊芊持盏，闲着的另一玉手并不闲着，攥住了男子抱住自己的手。

　　嗒～嗒～嗒～嗒～嗒～

　　瞬间放下笔的三子，脸上全是兴奋之意，不停的拿嘴吹着上色彩料。

　　一会儿功夫，便头晕眼花，感觉累极的三子，昏昏欲睡。

　　刚刚爬回炕上，倒下，不想心中再一念起。

　　瞬间爬起，快步流星到书桌前，下笔书道。

　　一生自在逍遥侯，

　　富贵荣华极品隆。

　　四十二年天赐喜，

　　违时逆利命将休。

　　四句诗，刚刚写完，神魂困倦便要返回炕上睡觉。

　　不想刚刚躺下入睡之间，一个激灵再次抖醒，再次爬到书案前提了四字。

　　向死而生。

　　口中喃喃道：

　　“一男一女，日月为明，亦可做易。”

　　隐藏在暗中的上官如玉，看着书桌上个宣纸画，仔细打量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画中之处，不就是玉石城？

　　“还得儿再渲上数次，灵感来之不易，不可大意。”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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