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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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雾又散出几米的视觉空间。

  柏子村标志性石头堆砌出的房子隐隐约约的出现在前面。

  我心里急着救人,速度又往上提了提。

  眼看要到村口,我忽然停了下来,浑身像水洗一样湿淋淋的。

  热了后,我又感到冷,很冷。

  我怔愣地看着面前短短几十米的马路,薄雾轻绕,路两旁的祭屋和祭屋之间多了数十根十字架,每根十字架上都钉着一个人,男人,一丝不挂的男人。

  他们和刚才那人受到的折磨是一样的。

  只是这里的人都死了,变成了一具具尸体,甚至有几具尸体开始腐烂,发黑的尸体里有白色蠕动的蛆虫。

  不知道从那里冒出阵阵寒风,一个劲的往我的骨头缝隙里钻!

  这是梦?

  不是的!

  这是现实?

  不可能!

  这里我们前几天刚来过,不可能有十字架我们看不到。

  何况如今是法制社会,这种滥用私刑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存在的。

  那么,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很清楚,想弄清楚就得找到始作俑者。

  我大步往村子走,留意四周,希望找个人问问。

  进了村子,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信号,也没有看到人。

  继续沿着路往前走,渐渐意识到不对劲了。

  前几天我们刚来过,村子的格局很简单,一条村间小路,路两边散落二三十户人家。

  每家的格局也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栋三层主屋加两间侧屋。

  有的人家会在侧屋后面种点蔬菜,果树。

  还有人家会在门口种点玫瑰月季花。

  此时,路两旁的住户变多了,少说有上百户人家,石头房子要残破一些。

  每一家的门前屋后种着大片绿梗红花,花红似火。

  每一朵花瓣旁边有几根根须一样的东西高高翘起。

  我可以肯定上一次来这里时没有这种花的。

  环顾四周,祭屋,石头屋子…这里是柏子村,又不是柏子村!

  这种事是而非的感觉让我有点熟悉。

  整个村子里静稍稍的,像是荒废一般。

  我站在小路中间,努力思索这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忽然,又是一声惨叫前面传来。

  我猛然抬头寻声望过去,雾还没有完全散去,目光尽头,白雾中有一团团悬空的黑影。

  过去?那边会有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不过去?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我迟疑一会,紧张,又带着少许猎奇心思,还是决定过去。

  渐渐走近,也看清了,有一大群人围在一栋房子门口。

  这群人少说有六七百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男人披散着长发,女人把长发在后脑勺挽一个发髻,发髻上包一块绢。

  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部穿着白色像‘丧服’一样的长袍。

  刚才我看到悬空的黑团是他们的脑袋,衣服融入白雾中了,所以只看到黑脑袋。

  他们有人耷拉着脑袋,有人满脸愤怒地盯着前面。

  我好奇他们在做什么,不过,我谨慎的没有询问。

  而是绕到个子矮的人身后,抬眼看向最前面。

  我猛地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甩了甩头,揉了揉眼睛,真的是他?!

  漆黑的门口两边站着十多位身穿黑色长袍的魁梧大汉,大汉个个手里拿着刀,凶神恶煞。

  大汉前面站着一道人,戴着马尾帽,穿着黄色道袍,剑眉星目,下巴上留着短短的胡须。

  正是玄能。

  玄能旁边放着一只罗汉床,罗汉床上铺着一张完整的白虎皮,虎的眼鼻口耳看得清清楚楚。

  床上斜躺着一人,这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连左眉上方的一颗红色小痣都和我是一模一样。

  男人比上次见到的要瘦弱许多,脸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颜色。

  长发在头顶上挽个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碧绿的玉簪,身上穿的是大红长袍,单手托腮环看众人。

  整个人看起来有明显的不协调,身上既有矜贵的朝气,又有将死的颓废之气。

  因他和我几乎是一模一样,我忐忑不安又极度好奇!

  上次玄能叫他,七教主?

  不死鸟神教的七教主。

  空地上数百人站在一起,却鸦雀无声。

  男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撩起眼皮,嘴角全是嘲讽,“怎么又不说话了?既然无话可说,下一个!”

  他的声音落下,两名黑衣大汉出列,从地上捡起两根两米来高的树段,手脚麻利的绑出一只十字架。

  一人双手固定十字架,另一人手中多了一把薄刃,随意捞起一个白袍男人,刀刃从男人的头顶划过。

  头皮上的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淌,黑袍大汉人高马大,双手却十分灵活灵巧。

  从头顶开始,人皮一点点往下揭皮。

  我被眼前的一幕震得目瞪口呆,一大群几百号人,居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人剥了皮?

  这简单是匪夷所思,他们是傻的么,不知道唇亡齿寒?不知道团集力量大,老天也能干趴下!

  那个人也是,他没有一点反抗,哪怕是待宰的羔羊还会叫两声。

  而他,不声不响,像是应了那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的俗语。

  草!

  有病的一群人。

  大汉的手干脆利落,真的是一盏茶的功夫,那人被活剥了皮。

  皮被剥了,人还活着。

  大汉捏着那人的下巴,伸手从他的嘴里扯出一截舌头。

  这时,男人才惨叫一声。

  大汉充耳不闻,又挖了他的眼珠子,再把他钉在十字架上。

  最后提着十字架往村口走去,不用猜也知道,他们要把十字架插在祭屋之间。

  一串动作十分娴熟。

  我亲眼见证了一场活剥人皮,这时,我渐渐意识到此时此景是怎么回事。

  不是做梦,也不是幻境,而是大自然的记忆。

  和在老杨家集遇到的情况是一样的。

  李叔说,大自然是神秘的,是神奇的。

  某些特殊的天气会像录相机一样,把某个时间点发生的一切录下来,等到再遇到相同的条件时,录相机会自动播放。

  老杨集是雷雨,这里是浓雾。

  不过,凡事皆有变数。在老杨集时,那些人居然能把推下锁井龙。

  我的思绪在老杨集和这里来回横跳,忽听一人大叫一声,“吴xiao,你这是在公报私仇?我要找大教主告你借用职权刁难我们葛氏一族。”

  我猛然看向说话的人,三十来岁,两条眉毛是淡红色的。

  吴xiao?

  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我的大脑高速运转,只到吴宵两个字撞我的大脑。

  他说的是‘吴宵’这两个字吗?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名字叫‘吴宵’?

  出现在沈家村,我家老宅地窖里的牌位‘吴宵’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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