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五方，赌坊】 第007章 【梦境】

　　“老干妈陶画壁？”小胖重复了一遍，余光看到了地上那个红皮本，“老干妈不是已经死了么？地上的红皮本上白纸黑字明明写着：‘陶家二老于今早三点同时突发心脏病离世’啊！”

　　“而且，既然陶氏二老昨天就已经死了，那他们的尸体又会怎么样，跟其他人一样消失了，还是就搁置在那？”

　　这个想法犹如饿驴眼前的一根胡萝卜，牵引着小胖直接奔往老干妈家，老干妈家和村长家一个在村子最前端，一个在村子最后端，跑过去费了好一会儿时间，看着身前建筑门中那个老干妈的标志，小胖不禁唏嘘：“陪伴了我这么长时间的美食，居然在一天之内全都离我远去了。”

　　如果时间这个概念对小胖而言还有意义的话。

　　绕过屏风，进入客厅，客厅中间摆着一把太师椅和睡椅。

　　“呼！”又饿又累的小胖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没得吃，好歹先歇一会儿。

　　但是想象中的柔软舒适却被坚硬的触感所代替，将小胖那健硕的臀部狠狠硌了一下，硌得小胖又是一声苦笑，“是了，我都已经被这个世界所隔离了的，这个椅子的舒适我又怎么感受得到？”

　　小胖站起身来，揉了揉被硌得生疼的臀部，想到陶华壁昨天可能就是坐在这张睡椅上突发心脏病仙去的，小胖不禁打了个冷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胖自言自语道：“我来这是找线索来了，别再无谓的浪费时间了。”

　　“按照之前的推测，老干妈这应该是缺失的第四个时间点，那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证明这个结论，要证明老干妈这是缺失的第四个时间点，就必须先找到证明时间的相关物。”

　　小胖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思绪，“那老干妈这有什么可以证明时间？这儿可没有摆钟、怀表什么的，算了，先四处搜寻看看。”

　　小胖一边想着一边四下找了开来——

　　客厅：屏风、太师椅、睡椅，几幅壁画。

　　卧室：一张大床，一处桌椅，并无甚特别之处。

　　茅屋，也没啥特别的。

　　绕着宅子转了一圈，小胖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一言不发，小胖四下又找了个遍，却仍是一无所获，只得又回到了那睡椅，刚坐下，疲惫就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小胖低头看了看肚子，苦笑道：“连你都没有力气闹腾了啊！”

　　“这儿到底有什么可以证明时间的东西呢？”小胖抱怨一声，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几个房间的布置状况，思来想去，却只得再次苦笑一声，除了老干妈的这个“老”字，小胖想不到这老干妈家中还有什么能和时间有关系。

　　平日里小胖对这个老干妈无甚了解，只依稀记得这老干妈是个老寿星，是个三世同堂的大家子，而且一般像这样的大家都会有一个祠堂，以便子孙后代祭祖。

　　“说到祠堂，不就跟时间有关系了么！”

　　小胖立马兴奋的朝后院跑去，祠堂一般都建在后院地界，小胖撒丫子闪电般找到了祠堂，祠堂不大，上上下下整个祠堂才供了几个牌位，小胖走上前细看：初代老干妈陶谦之位，每个牌位下有一个小铭牌，略述生平之类。二代老干妈陶潜之墓，三代……

　　小胖沿着灵牌一个个找下去，果然，最下面的一个灵牌上写着：第十代老干妈陶画壁之灵位。

　　“老干妈果然离我而去了啊。”小胖叹了一声，看着这十个灵位有些发愣。

　　倒确实是和时间有关系了，可是这灵牌最少是以十年为时间单位的，又有什么用？

　　小胖在祠堂里踱步徘徊起来，空悠悠的祠堂只有脚步的回声与他一起徘徊，一左一右由耳入心，响得小胖背脊发凉，似乎祠堂上的十位灵牌就是十双眼睛在盯着小胖，哆嗦了一下，小胖往窗外看去，“天都已经黑了啊，应该是早在下山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吧，如果时间从那时开始就已经定格的话。”

　　小胖找面墙坐了下来，开始环视着这个祠堂四周，这祠堂之内，除了灵位及其配套的一些供品什么的之外，就只剩四面光秃秃的墙壁了，祠堂里一般都没有什么花哨的东西，小胖又环视了几次，却还是一无所获。

　　“连这唯一的线索都要这么断掉了么？”小胖颓废地耷拉着个脑袋，失望的心情仿佛对疲惫有催化作用，小胖只觉得更疲惫，简直四肢百骸都挪动不得，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得靠着墙打起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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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是在哪儿了？”小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村中的长街上，天气也一片晴好。

　　“怎么到了大街上？我刚刚不还在老干妈家么？”

　　小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公公正和云朵捉迷藏，街上一片熙熙攘攘，肉汤包张麻子，牛肉面李师傅家的香味都溢了满街。

　　“大家都在啊！难道刚刚是在做梦？”小胖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管它梦不梦，先填饱肚子再说。”一想到吃，小胖的口水就隐隐欲出，大喊道：“肉汤包，牛肉面，我来咯！”

　　“嘿，张麻子！”小胖照惯例笑着跟张麻子打了个招呼，手就已经伸往了蒸笼，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几个填了肚子再说，正要吃，却发现张麻子正盯着自己，眼神怪异地笑着？

　　“怎么可能？”小胖大吃一惊，“不是看不见我的么？”又伸手在张麻子眼前晃了晃，张麻子却毫无反应。

　　“呼~！原来是错觉。”小胖长吁一口气，正要取包子吃，张麻子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将一蒸台的蒸笼全部打翻在地，包子沿着长街窸窸窣窣地滚了一地！

　　“你干什么！”小胖一楞，却看见坐在一旁的张小麻也神情怪异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就好像一个主人在看着自己豢养的一只关在橱柜里的小宠物一般，暧昧而恣意。

　　这表情令小胖莫名的有些烦躁，小胖拍了拍张小麻肩膀问道，“这是怎么了？”

　　但令小胖目瞪口呆的是，自己的手居然从张小麻的肩膀上“穿”了过去，就像李师傅后厨中怀表穿过碎肉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两人却毫无反应，继续眼神怪异地笑着，转身走进屋内，关上了门窗，任由包子淌了一地。

　　“……”小胖有些失语，眼前二人的行为太过诡异，实在无法理解。

　　皱了皱眉头，小胖捡着包子吃了起来，民以为食为天，对于一个圆筒形身材的人来说，有美食而不吃，就是最大的犯罪。

　　用袖子稍微擦拭了一番，一口一个，狼吞虎咽般小胖一连吃了好些个，仰天嘴巴张成“O”型，正准备像平时一样来一个饱嗝，却只听见了肚子发出的“咕噜”声！

　　“我这是有多饿……”小胖苦笑一声，又一连拾起十数个肉汤包咽了下去，腹中却仍仍空空如也！

　　“怎么可能？！这包子难道是假的？”小胖正准备俯身再拾起一个来细细研究，却听背后传来了怪异的笑声。小胖循声转过身去，却看见了一个连脸都分辨不清的人！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堆碎肉堆成的人形！

　　“这，这什么东西！”小胖吓得转身就要跑，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寸步难移，“这难道是李师傅家后厨锅里的那一堆肉？大哥，小胖没得罪你啊！”

　　那个“人”却仿佛没有听见小胖的喊声，仍拖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朝小胖迈了过来。

　　小胖挣扎想要站起来，脚下却偏偏像抹了油一般，一起来便滑到，而那“人”却已经快到身前——

　　“大哥！”小胖有些无语，“不是我杀的你啊，冤有头，债有主，真不是我的错啊！”

　　“呵，呵，呵，呵。”

　　那“人”没有回答，裂开嘴部的几块碎肉干巴巴地笑了起来，那声音根本不似人声，更像是两块石头在砸吧，听得小胖欲哭不能。

　　那“人”却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再往前走，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朝小胖扔了过去，却不知是否用力过猛，竟然连着自己的手一并扔了过去！

　　“呜~！”

　　小胖哪里敢睁开眼睛，坐在原地任凭那手扔了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小胖才怯生生地睁开了眼，那“人”早已不见踪影，小胖长吁了一口气，看向了怀中，怀中正是那只断手！而猪蹄哥的手里，正是李师傅那只怀表！

　　“‘猪蹄’哥？”小胖看着眼前的断手，啼笑皆非，只得将猪蹄哥揣进兜里，扫了一眼怀表，怀表的指针还是指着十点十分，也顺手揣了进去。

　　“这是要哪样啊！”小胖四下看了一圈，发现那“人”确实走了之后，才站了起来，“难道我现在已经不是隐形人了？怎么这几‘人’全都能看到我？”

　　“我已经能接触到这个世界了？！”

　　小胖有些惘然，“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高兴？”

　　不知为何，明明期待了十几年的小胖此刻全然没有一点兴奋的心情，小胖甚至觉得还不如回到“隐形人”的时候。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胖往李师傅家走去，肉汤包不能吃，牛肉面总应该可以吃的。

　　踩着腹中小鼓敲起的节奏，小胖一路小跑，眼中却突然被什么遮住了，火红一片。

　　小胖将遮住眼睛的东西揭下一看，却是村长家的那个红本子奏折，小胖也没去碰，那红本子居然自己翻了开来——

　　“这绝对是在做梦，这绝地是在做梦！”

　　小胖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脸，那红本子却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老干妈陶画壁与老干爹陶碧华于凌晨四点被发现双双暴毙家中，死因初步推定为因心脏病引起的心肌梗塞导致的死亡……”

　　“老干妈陶画壁，老干妈陶画壁……”小胖像是被迷魂了一般，嘴里支支吾吾地念着老干妈陶画壁，脚下却不自觉地往老干妈家走去！

　　空荡荡的街道上，仅有神鬼叨叨的小胖一个人，双眼麻木而空洞，嘴里呢喃念着，情境很是怪异！

　　不知道走了多会儿，小胖来到了老干妈家的门口，那红本子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消失不见了，小胖的意识也瞬间清醒过来。

　　“我怎么到这儿了？”小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望着眼前的老干妈的宅子，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看看，却发现自己的脚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这儿怎么了？”小胖蓄力想立定跳起，脚底板却还是死死被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谁往地上泼的浆糊，啊……”小胖站在老干妈家的门外，一时进退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咻，咻，咻——！”一阵破空的声音传来——

　　“什么东西？”小胖循声抬头看去，只见老干妈家祠堂里的那十个灵牌一个接一个地飞了出来，飞到了老干妈的标志下，左右各五个排成两列，就不再前行，原地浮空盘桓着。

　　“这是怎么了？”小胖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切简直一头雾水，“列队欢迎么？”

　　像是收着了什么命令一般，十个悬着的灵牌忽然在空中开始相互缠绕翻腾，开始了重叠！

　　十变九，九变八，到最后十个合为了一个，慢慢的，慢慢的向小胖靠近！

　　“这到底是怎么了！”看着逐渐靠近的牌位，小胖本能地开始了挣扎，但脚下却仍然被死死地黏住了！

　　合而为一的灵牌继续下降，降到小胖额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小胖只见上面连续地闪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个数字。

　　小胖欲哭无泪，“历代老干妈的先祖，我不认识您们啊？”

　　话音未落，灵牌里却突然蹿出了一个半老徐娘，苍白的头发，苍白的皮肤，面目狰狞地看着小胖，那模样，恨不得一口将其吞下去！

　　“不要啊！”，小胖吓得一声大喊，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了好一会儿，小胖才怯生生地睁开眼，却发现“老干妈”居然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悬在半空，只是看着小胖莫名的笑了一笑。

　　这看得小胖又是一愣，这一笑似笑非笑，像是微笑，却看不出任何善意，只要比起之前张麻子的狞笑，又要好上许多。

　　看着这“老干妈”并没有任何攻击举动，小胖这才有些释然，挣扎着要站起来，胸口却忽然一紧，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一般，越掐越紧，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老干妈’？”小胖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那只看不见的手仿佛化为了利爪，小胖一手揪着胸口，一手捂着脖子，瘫软在地，白沫都要吐将出来，眼看是不行了！

　　“我就这么死了么！”感觉到自己脑部的血管都已经撑起来了，小胖痛苦地在地上抽搐着，脑袋却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小胖挪开看去，只见见从地上长出来了三个柱状物，柱状物的顶端还通红地燃烧着——

　　正是李师傅门上那三炷半截的香！

　　“噗——！”仰天鲜血狂喷，小胖再也换不上气来，两腿一蹬，躺在了老干妈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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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大大，再不收藏，豆子也要仰天狂喷鲜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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